第十七卷 大荒北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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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大荒北经》中所记述的国家大致位于中国的北边,与《海外北经》有许多相似之处,这些国家有三桑无枝、无肠国等。此外,经中还提到一些神话人物如禺强神、夸父神等。

《大荒北经》中记载了很多奇异的动物和神,如:兽首蛇身的琴虫,长着九颗脑袋、人脸鸟身的九凤神,虎头人身、口中衔蛇的强良神,能呼风唤雨的烛龙。经中记载了帝颛顼和他的九个嫔妃埋葬于附禺山的故事,令神话传说有依有据;还有黄帝与蚩尤大战,请来应龙和女魃相助,大获全胜的故事,展示了上古时期部落之间斗争的真实历史。 

东北海之外,大荒之中,河水之间,附禺之山,帝颛顼与九嫔葬焉。爰有久、文贝、离俞、鸾鸟、皇鸟、大物、小物。有青鸟、琅鸟、玄鸟、黄鸟、虎、豹、熊、罴、黄蛇、视肉、璇瑰、瑶碧,皆出卫于山。丘方员三百里,丘南帝俊竹林在焉,大可为舟。竹南有赤泽水,名曰封渊。有三桑无枝。丘西有沈渊,颛顼所浴。

东北海的外面,最荒远之地,黄河的岸边,有一座附禺山,帝颛顼和他的九个妃嫔就葬在此山之中。这里有鹞鹰、花斑贝、离朱、鸾鸟、凰及各种殉葬的大小物件。还有青鸟、琅鸟、黑鸟、黄鸟、虎、豹、熊、罴、黄蛇、视肉、璇瑰、美玉、青绿色的玉石,都出于卫丘。卫丘方圆三百里,丘的南边是帝俊的竹林,林中的竹子十分粗大,单根竹子就能制作小船。竹林的南边是一片池泽,湖水呈红色,名叫封渊。封渊旁边有三棵桑树,没有树枝。丘的西边是沈渊,这里是帝颛顼洗澡沐浴的地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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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荒之中,有山名曰北极天柜,海水北注焉。有神,九首人面鸟身,名曰九凤。又有神,衔蛇操蛇,其状虎首人身,四蹄长肘,名曰强良。

在最荒远之地有座山,名叫北极天柜,海水从它的北面注入山中。山里有一位神,他长着九个脑袋,人一样的脸,鸟一样的身子,这位神名叫九凤。还有一位神,他嘴中衔着一条蛇,手里还握着一条蛇,他长着虎首人身,有四只蹄子,肘臂很长,这位神名叫强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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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荒之中,有山名曰成都载天。有人珥两黄蛇,把两黄蛇,名曰夸父。后土生信,信生夸父。夸父不量力,欲追日景,逮之于禺谷,将饮河而不足也,将走大泽,未至,死于此。应龙已杀蚩尤,又杀夸父,乃去南方处之,故南方多雨。

在最荒远之地有座山,名叫成都载天。有个人以两条黄蛇为耳饰,手里还拿着两条黄蛇,这人名叫夸父。后土生了信,信生了夸父。夸父不自量力,想要追赶太阳,终在禺谷追赶上了(太阳),夸父因口渴而喝黄河之水,但黄河水不够喝,便想到北方的大泽中取水喝,结果还未走到,便渴死了。也有说是应龙杀了蚩尤,又杀了夸父,于是跑到南方去居住,所以南方的雨水特别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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共工臣名曰相繇,九首蛇身,自环,食于九土。其所歍所尼,即为源泽,不辛乃苦,百兽莫能处。禹湮洪水,杀相繇,其血腥臭,不可生谷,其地多水,不可居也。禹湮之,三仞三沮,乃以为池,群帝是因以为台。在昆仑之北。

水神共工有个名叫相繇的臣子,这个相繇长着九个脑袋,蛇一样的身子,身体盘成一团,他从九个地方取食。他呕吐出来的东西或是他所到之处,都会立即变为沼泽,沼泽中的水的味道不是辛辣就是苦涩,各种野兽都无法在这里居住。禹治理洪水的时候,杀死了相繇,它流出的血又腥又臭,流经之处不能生长谷物,而且又有很多水,人们无法在此居住。禹将它的血流经之地掩埋起来,填了三次又塌了三次,禹便把此地挖掘成一个水池,并在这里建造了几座帝王的台子,位于昆仑山的北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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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系昆之山者,有共工之台,射者不敢北乡。有人衣青衣,名曰黄帝女魃。蚩尤作兵伐黄帝,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。应龙畜水,蚩尤请风伯、雨师,纵大风雨。黄帝乃下天女曰魃,雨止,遂杀蚩尤。魃不得复上,所居不雨。叔均言之帝,后置之赤水之北。叔均乃为田祖。魃时亡之,所欲逐之者,令曰:“神北行!”先除水道,决通沟渎。

有一座系昆山,有一座共工台,射箭之人不敢朝共工台所处的北方射箭。有一个人穿着青色衣服,名叫黄帝女魃。蚩尤制造兵器攻击黄帝,黄帝便派应龙在冀州的原野与蚩尤作战。应龙蓄积了很多水,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,于是天上掀起狂风暴雨。黄帝于是请来一位名叫魃的天女,魃从天上下来后雨就停住了,黄帝于是杀了蚩尤。魃再也无法回到天上,凡是她居住的地方,就不会下雨。叔均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黄帝,黄帝就让魃住到了赤水的北面。叔均被任命为管理田地的官。魃经常跑到其它地方去,人们想要赶走她,就会说:“神啊,请你向北去吧!”并要先清理水道,疏通沟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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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荒之中,有山名曰融父山,顺水入焉。有人名曰犬戎。黄帝生苗龙,苗龙生融吾,融吾生弄明,弄明生白犬,白犬有牝牡,是为犬戎,肉食。有赤兽,马状,无首,名曰戎宣王尸。

在最荒远之地有一座山,名叫融父山,这里是顺水流入的地方。有人名叫犬戎。黄帝生了苗龙,苗龙生了融吾,融吾生了弄明,弄明生了白犬,白犬雌雄同体,生下了犬戎族人,他们以肉为食。有一种红色的兽,它的形状与马相似,但没有脑袋,名叫戎宣王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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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北海之外,赤水之北,有章尾山。有神,人面蛇身而赤,直目正乘,其瞑乃晦,其视乃明,不食不寝不息,风雨是谒。是烛九阴,是谓烛龙。

在西北海的外面,赤水的北岸,有一座章尾山。山中有一位神,他长着人一样的脸,蛇一样的身子,全身都是红色的,眼睛竖着长,他把眼睛闭上,天下就会变成黑夜;睁开眼睛,天下就会变成白昼。他不吃饭、不睡觉、不呼吸,能吞食风雨。他能把幽渺之地照亮,他就是烛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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