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北山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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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北山经》包括《北山一经》和《北次二经》、《北次三经》三篇,记载了中国北部的一系列山和发源于这些山的河流,在这些山上生长的植物、动物及其形状、特点,山中出产的矿物,还有相关的神话传说,掌管这些山的山神的形状、祭祀这些山神的方法等。《北山经》共记述了八十八座山,位于今宁夏、新疆、山西、河南、河北、内蒙古自治区及蒙古国境内,其中近四分之一的山的具体位置可以确定。

又北二百五十里,曰求如之山,其上多铜,其下多玉,无草木。滑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诸之水。其中多滑鱼,其状如鳝,赤背,其音如梧,食之已疣。其中多水马,其状如马,文臂牛尾,其音如呼。

再向北二百五十里有座山,名叫求如山,山上有很多铜,山下有很多玉,不长草木。滑水发源于此山,向西流入诸水。滑水中有很多滑鱼,形状如鳝鱼一般,背部呈现红色,发出的声音如琴声一般,人吃了它可以治疗瘊子。水中有很多水马,形状与马相似,前肢上有花纹,长着牛一样的尾巴,叫声像人的呼喊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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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带山,其上多玉,其下多青碧。有兽焉,其状如马,一角有错,其名曰䑏疏,可以辟火。有鸟焉,其状如乌,五采而赤文,名曰鵸鵌,是自为牝牡,食之不疽​。彭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芘湖之水,其中多儵鱼,其状如鸡而赤毛,三尾、六足、四首,其音如鹊,食之可以已忧。

再往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带山,山上有很多玉,山下有很多青色的玉石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马,长着一只角,角上有磨刀石般坚硬的角质层,这种兽的名字叫䑏疏,人们可以用它来避火。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像乌鸦,身上五彩斑斓,有红色斑纹,这种鸟名叫鵸鵌,此鸟雌雄同体,吃了它的肉,人就不会患痈疽。彭水发源于这座山,向西流入芘湖水,水中有很多儵鱼,它的形状像鸡,长着红色的羽毛,有三条尾巴,六只脚,四个脑袋,它的叫声像喜鹊,人吃了它的肉就不再忧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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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四百里,曰谯明之山。谯水出焉,西流注于河。其中多何罗之鱼,一首而十身,其音如吠犬,食之已痈。有兽焉,其状如貆而赤豪,其音如榴榴,名曰孟槐,可以御凶。是山也,无草木,多青、雄黄。

再往北四百里有座山,名叫谯明山。谯明水发源于谯明山,向西流入黄河。水中有很多何罗鱼,它们长着一个鱼头,十个身子,发出的声音像狗吠声,人们吃了何罗鱼的肉可以治疗痈肿病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像豪猪,长着红色的毛,发出的声音像是猫的叫声,这种兽名叫孟槐,人们可用它来抵御凶险。谯明山上不长草木,有很多石青、雄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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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五十里,曰涿光之山。嚣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河。其中多鳛鳛之鱼,其状如鹊而十翼,鳞皆在羽端,其音如鹊,可以御火,食之不瘅。其上多松柏,其下多棕橿,其兽多羚羊,其鸟多蕃。

再向北三百五十里有座山,名叫涿光山。嚣水发源于这座山,向西流入黄河。水中有许多鳛鳛鱼,形状像喜鹊,长着十只翅膀,鱼鳞均长在翅膀的前端,这种鱼发出的声音与喜鹊的叫声相似,人们可以用它来防火,吃了它的肉就不会患黄疸病。山上长着很多松柏,山下有许多棕榈和橿树,山中的野兽多是羚羊,鸟类多是蕃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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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八十里,曰虢山,其上多漆,其下多桐椐。其阳多玉,其阴多铁。伊水出焉,西流注于河。其兽多橐驼,其鸟多寓,状如鼠而鸟翼,其音如羊,可以御兵。

再往北三百八十里有座山,名叫虢山,山上长着很多漆树,山下长有许多桐树和椐树,山的南面有许多玉,北面有许多铁。伊水发源于虢山,向西流入黄河。山中的野兽多是骆驼,鸟类多是寓鸟,这种鸟的形状与老鼠相似,长着鸟一样的翅膀,发出的声音像羊的叫声,人们可用它来防御兵器的伤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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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丹熏之山,其上多樗柏,其草多韭薤,多丹雘。熏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棠水。有兽焉,其状如鼠,而菟首麋身,其音如獆犬,以其尾飞,名曰耳鼠,食之不䐆,又可以御百毒。

再往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丹熏山,山上有很多臭椿树和柏树,山中的草多为韭菜和薤菜,山中还有很多可用作颜料的丹雘。熏水发源于此,向西流入棠水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它的形状似老鼠,长着兔子一样的脑袋麋鹿一样的身体,发出的声音与狗的吠声相似,凭借(自己的)尾巴飞行,这种兽名叫耳鼠,人吃了它的肉,可以治疗肚子胀大的病,还可以抵御百毒侵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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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八十里,曰石者之山,其上无草木,多瑶、碧。泚水出焉,西流注于河。有兽焉,其状如豹而文题白身,名曰孟极,是善伏,其鸣自呼。

再往北二百八十里有座山,名叫石者山,山上不长草木,有很多美玉和青绿色的石头。泚水发源于此,向西流入黄河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如豹,额头上有花纹,周身都是白色的,它的名字叫孟极,这种兽善于潜伏隐藏,它发出的叫声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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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百一十里,曰边春之山,多葱、葵、韭、桃、李。杠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泑泽。有兽焉,其状如禺而文身,善笑,见人则卧,名曰幽鴳,其鸣自呼。

再往北一百一十里有座山,名叫边春山,山上有很多葱、葵、韭菜、桃树、李树。杠水发源于边春山,向西流入泑泽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与猕猴相似,身上有花纹,常常发出笑声,看见人就卧倒在地,这种兽名叫幽,它的叫声像是在自呼其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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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蔓联之山,其上无草木。有兽焉,其状如禺而有鬣,牛尾、文臂、马蹄,见人则呼,名曰足訾,其鸣自呼。有鸟焉,群居而朋飞,其毛如雌雉,名曰䴔,其鸣自呼,食之已风。

再往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蔓联山,山上不长草木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像猕猴,颈部长有长毛,有牛一样的尾巴,前肢有花纹,(还)有马一样的蹄子,它看见人就会呼叫,这种兽名字叫足訾,它的叫声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。山中有一种鸟,(它们)成群栖息、结队飞行,身上的毛与雌野鸡相似,这种鸟名为䴔。它的叫声像是在自呼其名,人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疗中风、痛风等病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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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百八十里,曰单张之山,其上无草木。有兽焉,其状如豹而长尾,人首而牛耳,一目,名曰诸犍,善咤,行则衔其尾,居则蟠其尾。有鸟焉,其状如雉,而文首、白翼、黄足,名曰白鵺,食之已嗌痛,可以已痸。栎水出焉,而南流注于杠水。

再往北一百八十里有座山,名叫单张山,山上不长草木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身形似豹,长着长长的尾巴,人一样的脑袋,牛一样的耳朵,只有一只眼睛,名字叫做诸犍,它常常大声吼叫。它行走时用嘴衔着尾巴,睡觉时就将尾巴盘曲起来。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似野鸡,头上有花纹,长着白色的翅膀、黄色的脚,这种鸟名叫白鵺,人吃了它的肉,可以治疗咽喉肿痛,还可以治疗癫狂症。栎水发源于此,向南流入杠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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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二十里,曰灌题之山,其上多樗柘,其下多流沙,多砥。有兽焉,其状如牛而白尾,其音如訆,名曰那父。有鸟焉,其状如雌雉而人面,见人则跃,名曰竦斯,其鸣自呼也。匠韩之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泑泽,其中多磁石。

再往北三百二十里有座山,名叫灌题山,山上生长着许多臭椿树和柘树,山下有很多流沙,还有很多细磨刀石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牛,长着白色的尾巴,它的叫声如同人在大喊,这种兽名叫那父。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似雌野鸡,长着人一样的脸,见到人就跳跃,它的名字叫做竦斯,它的叫声像是在自呼其名。匠韩水发源于此,向西流入泑泽,水中有很多磁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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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潘侯之山,其上多松柏,其下多榛楛,其阳多玉,其阴多铁。有兽焉,其状如牛,而四节生毛,名曰旄牛。边水出焉,而南流注于栎泽。

再往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潘侯山,山上生长着许多松柏,山下生长着许多榛树和楛树,山的南面有许多玉,北面有许多铁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牛,四条腿的关节部位均长着毛,这种兽名叫牦牛。边水发源于这座山,向南流入栎泽。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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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二十里,曰敦薨之山,其上多棕、枏,其下多茈草。敦薨之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泑泽。出于昆仑之东北隅,实惟河原。其中多赤鲑。其兽多兕、旄牛,其鸟多鸤鸠。

再往北三百二十里有座山,名叫敦薨山,山上长着很多棕榈和楠木,山下长着着许多紫草。敦薨水发源于此山,向西流入泑泽。(敦薨水)由昆仑山的东北角流出,它其实是河水的源头。水中有很多红色的鲑鱼。山中的野兽多为兕、牦牛,鸟类大多为鸤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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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少咸之山,无草木,多青碧。有兽焉,其状如牛而赤身、人面、马足,名曰窫窳,其音如婴儿,是食人。敦水出焉,东流注于雁门之水,其中多之[鱼巿(左右)][鱼巿]鱼,食之杀人。

再向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少咸山,山中不长草木,有很多青色的玉石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它形状似牛,长着红色的身子,人一样的脸,马一样的脚,这种兽名叫猰貐,叫声像婴儿的啼哭声,能吃人。敦水发源于少咸山,向东流入雁门水,水中有很多江豚,人吃了它的肉就会被毒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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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狱法之山。瀤泽之水出焉,而东北流注于泰泽。其中多䲃鱼,其状如鲤而鸡足,食之已疣。有兽焉,其状如犬而人面,善投,见人则笑,其名山[犭军​(左右​)],其行如风,见则天下大风。

再往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狱法山。瀤泽发源于此,向东北流入泰泽。水中有很多䲃鱼,这种鱼形状像鲤鱼,却长着鸡一样的爪子,人们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疗瘊子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狗,长着人一样的脸,擅长投掷,一看见人就会笑,名字叫山,这种兽行动迅捷如风。它只要一出现,天下就会起刮大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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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北岳之山,多枳、棘、刚木。有兽焉,其状如牛而四角、人目、彘耳,其名曰诸怀,其音如鸣雁,是食人。诸怀之水出焉,而西流注于嚣水,其中多鮨鱼,鱼身而犬首,其音如婴儿,食之已狂。

再往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北岳山。山上长着很多枳木、棘木和木质坚硬的树木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牛,长着四只角、人一样的眼睛、猪一样的耳朵,这种兽名叫诸怀,它发出的声音像大雁的鸣叫声,会吃人。诸怀水发源于此,向西流入嚣水,水中有很多鮨鱼,这种鱼长着鱼的身子,狗一样的脑袋,发出的声音如婴儿的啼哭声,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疗癫狂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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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北山经之首,自单狐之山至于隄山,凡二十五山,五千四百九十里。其神皆人面蛇身。其祠之:毛用一雄鸡、彘瘗,吉玉用一珪,瘗而不糈。其山北人皆生食不火之物。

总计北山一经中的山,从首座山单狐山起到隄山止,总共二十五座山,距离为五千四百九十里。这些山的山神都是人面蛇身。祭祀这些山神的仪式为:把一只雄鸡和一头猪当作祭祀用的带毛的动物,把它们和一块彩色的玉埋入地下,祭祀时不用精米。住在山北面的人,都生吃未经用火烧煮过的食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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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五十里,曰县雍之山,其上多玉,其下多铜,其兽多闾麋,其鸟多白翟、白[有鸟(左右)]。晋水出焉,而东南流注于汾水。其中多鮆鱼,其状如儵而赤麟,其音如叱,食之不骄。

再往北五十里有座山,名叫县雍山,山上有很多玉,山下有很多铜,山中的野兽多为闾和麋鹿,鸟类多为白色长尾野鸡和白翰。晋水发源于此,向东南流入汾河。水中有很多鮆鱼,形状像儵鱼,它的鳞片是红色的,发出的声音如人的呵斥声,吃了这种鱼的肉,可以消除狐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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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里,曰北嚣之山,无石,其阳多碧,其阴多玉。有兽焉,其状如虎,而白身犬首,马尾彘鬣,名曰独[犭谷(左右)]。有鸟焉,其状如乌,人面,名曰[般鸟(上下)][冒鸟(左右)],宵飞而昼伏,食之已暍。涔水出焉,而东流注于邛泽。

再往北三百里,是北嚣山,山上没有石头,山的南坡多出产碧玉,山北面遍布玉石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像普通的老虎,长着白色身子,狗的脑袋,马的尾巴,身上的毛像猪鬃,名叫独[犭谷(左右)]。还有一种禽鸟,体形像乌鸦,长着一副人脸,名称是[般鸟(上下)][冒鸟(左右)],它夜里飞行白天隐伏,吃了它的肉能防止中暑。涔水发源于此,向东流入邛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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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五十里,曰梁渠之山,无草木,多金玉。修水出焉,而东流注于雁门。其兽多居暨,其状如猬而赤毛,其音如豚。有鸟焉,其状如夸父,四翼、一目、犬尾,名曰嚣,其音如鹊,食之已腹痛,可以止衕。

再往北三百五十里有座山,名叫梁渠山,山中不长草木,有很多金和玉,修水发源于此山,向东流入雁门水。山中的野兽多是居暨,它形状与刺猬相似,长着红色的毛,发出的声音如猪叫一般。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像夸父,长着四只翅膀、一只眼睛、狗一样的尾巴,这种鸟名叫嚣,它的叫声好似喜鹊的鸣叫,人们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疗腹痛,还可以治疗腹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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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北次二经之首,自管涔之山至于敦题之山,凡十七山,五千六百九十里。其神皆蛇身人面。其祠:毛用一雄鸡、彘瘗;用一璧一珪,投而不糈。

总计北次二经中的山,自第一座管涔山起到敦题山止,总共十七座山,距离为五千六百九十里。这些山的山神都是蛇身人面。祭祀这些山神的仪式为:带毛的动物用一只雄鸡和一头猪,把它们作为祭品埋入地下;用一块璧和一块珪,将它们投向山中,祭祀时不用精米。 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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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次三经之首,曰太行之山。其首曰归山,其上有金玉,其下有碧。有兽焉,其状如羚羊而四角,马尾而有距,其名曰[马军(左右)],善还,其鸣自訆。有鸟焉,其状如鹊,白身、赤尾、六足,其名曰[贲鸟(左右)],是善惊,其鸣自。

北次三经中的首列山系,名叫太行山。太行山中的第一座山名叫归山,山上有金和玉,山下有青绿色的玉石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像羚羊,头上有四只角,长着马一样的尾巴、鸡一样的爪子,它的名字叫[马军(左右)],这种兽善于旋转起舞,发出的声音像是在自呼其名。山中有一种鸟,它的形状像喜鹊,身上有白色的羽毛,长着红色的尾巴,六只脚,它的名字叫[贲鸟(左右)],这种鸟十分容易受惊,发出的叫声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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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东北二百里,曰马成之山,其上多文石,其阴多金玉。有兽焉,其状如白犬而黑头,见人则飞,其名曰天马,其鸣自訆。有鸟焉,其状如乌,首白而身青、足黄,是名曰鶌鶋,其鸣自詨,食之不饥,可以已寓。

再往东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马成山,山上有很多带有花纹的石头,山的北面有很多金和玉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它的形状像白色的狗,长着黑色的脑袋,见到人就腾空飞起,它的名字是天马,它的叫声像是在自呼其名。山里有一种鸟,它的外形像乌鸦,脑袋是白色的,身子是青色的、脚爪是黄色的,这种鸟名叫鶌鶌,它叫起来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,人们吃了它的肉就不会再感到饥饿,还可以治疗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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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东北二百里,曰天池之山,其上无草木,多文石。有兽焉,其状如兔而鼠首,以其背飞,其名曰飞鼠。渑水出焉,潜于其下,其中多黄垩。

再向东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天池山,山上不长草木,有许多带有花纹的石头。山中有一种兽,形状似兔子,头部像老鼠,它能借助(自己的)背部飞行,这种兽名叫飞鼠。渑水发源于此,在山底下潜流,水中有很多可做涂料的黄色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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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东三百里,曰阳山,其上多玉,其下多金铜。有兽焉,其状如牛而赤尾,其颈[臤肉(上下)],其状如句瞿,其名曰领胡,其鸣自,食之已狂。有鸟焉,其状如雌雉而五采以文,是自为牝牡,名曰象蛇,其鸣自。留水出焉,而南流注于河。其中有䱤父之鱼,其状如鲋鱼,鱼首而彘身,食之已呕。

再往东三百里有座山,名叫阳山。山上有很多玉,山下有很多金和铜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牛,长着红色的尾巴,颈部有块隆起的肉,形状如斗一般,这种兽名叫领胡,它发出的叫声像是在自呼其名,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疗癫狂症。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与雌野鸡相似,身上花纹五彩斑斓,这种鸟雌雄同体,名叫象蛇,它叫起来像在叫自己的名字。留水发源于此山,向南流入黄河。水中有䱤父鱼,它的形状像鲫鱼,长着鱼一样的头,猪一样的身子,吃了它的肉可以治疗呕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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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东北三百里,曰教山,其上多玉而无石。教水出焉,西流注于河,是水冬干而夏流,实惟干河。其中有两山,是山也,广员三百步,其名曰发丸之山,其上有金玉。

再往东北三百里有座山,名叫教山,山上有很多玉,没有石头。教水发源于此山,向西流入黄河,教水冬季干枯,夏季才有水流,其实可以说是一条干河。教水流经两座山,方圆为三百步,山名叫做发丸山,山上有金和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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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南三百里,曰景山,南望盐贩之泽,北望少泽。其上多草、薯[艹与(上下)],其草多秦椒;其阴多赭,其阳多玉。有鸟焉,其状如蛇而四翼、六目、三足,名曰酸与,其鸣自,见则其邑有恐。

再往南三百里有座山,名叫景山。(在景山上)向南可以望见盐贩泽,向北可以看到少泽。山上生长着很多草和山药,所长的草多为辣椒;山的北面有很多红土,南面有很多玉。山里有一种鸟,形状与蛇相似,长有四只翅膀,六只眼睛,三只脚,名字叫酸与,它发出的叫声像是在喊自己名字,它在哪里出现,哪里就会有使人惊恐的事情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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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谒戾之山,其上多松柏,有金玉。沁水出焉,南流注于河。其东有林焉,名曰丹林。丹林之水出焉,南流注于河。婴侯之水出焉,北流注于汜水。​

再向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谒戾山,山上长着很多松柏,还有金和玉。沁水发源于此,向南流入黄河。这座山的东面有一片树林,叫作丹林。丹林水便由这一带发源,向南流入黄河。婴侯水也由此处发源,向北流入汜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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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二百里,曰发鸠之山,其上多柘木。有鸟焉,其状如乌,文首、白喙、赤足,名曰精卫,其鸣自。是炎帝之少女,名曰女娃。女娃游于东海,溺而不返,故为精卫,常衔西山之木石,以堙于东海。漳水出焉,东流注于河。

再向北二百里有座山,名叫发鸠山,山上有很多柘树。山中有一种鸟,形状似乌鸦,长着带有花纹的脑袋、白色的嘴、红色的足爪,名字叫精卫,它的叫声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。精卫原是炎帝的小女儿,名叫女娃。有一次女娃去东海游玩,不慎溺入海里,再也没有返回,所以她(死后)化身为精卫鸟,常常衔来西山的树枝和石子,想把东海填平。漳水发源于发鸠山,向东流入黄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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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三百里,曰泰戏之山,无草木,多金玉。有兽焉,其状如羊,一角一目,目在耳后,其名曰䍶䍶,其鸣自。虖沱之水出焉,而东流注于溇水。液女之水出于其阳,南流注于沁水。

再向北三百里有座山,名叫泰戏山,山中不长草木,有很多金和玉。山中有一种野兽,形状似羊,长着一只角、一只眼睛,眼睛还长在耳朵后面,名叫䍶䍶,它发出的叫声就像是在喊自己的名字。滹沱水发源于此,向东流入溇水。液女水发源于此山的南面,向南流入沁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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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山行五百里,水行五百里,至于饶山。是无草木,多瑶、碧,其兽多橐驼,其鸟多鹠。历虢之水出焉,而东流注于河,其中有师鱼,食之杀人。

再往北走五百里山路,五百里水路,便到了饶山。此山中不长草木,(而是)有很多美玉以及青绿色的玉石,山中的野兽多为骆驼,鸟类多为鸺鹠。历虢水发源于此,向东流入黄河,水中有一种名叫师鱼的鱼,人吃了它的肉就会中毒而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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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北五百里,曰錞于毋逢之山,北望鸡号之山,其风如䬅。西望幽都之山,浴水出焉。是有大蛇,赤首白身,其音如牛,见则其邑大旱。

再向北五百里有座山,名叫錞于毋逢山,(从这座山的)北面可以望见鸡号山,从(鸡号山)那里吹来迅疾的风。山的西面可以望见幽都山,浴水就从那里发源。山中有一种大蛇,长着红色的脑袋、白色的身子,发出的声音像牛的叫声,它在哪里出现,哪里就会发生大的旱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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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北次三经之首,自太行之山以至于无逢之山,凡四十六山,万二千三百五十里。其神状皆马身而人面者廿神。其祠之:皆用一藻茝瘗之。其十四神状皆彘身而载玉。其祠之:皆玉,不瘗。其十神状皆彘身而八足蛇尾。其祠之:皆用一璧瘗之。大凡四十四神,皆用稌糈米祠之。此皆不火食。

总计北次三经中的山,自首列太行山起到于毋逢山止,总共有四十六座山,距离为一万二千三百五十里。这些山中有二十座山的山神的形状都是马身人面。祭祀这些山神的仪式是:把一块系着五彩丝绳的玉与茝一起埋入地下。另外十四位山神都是长着猪一样的身子,身上佩戴着玉。祭祀这些山神的仪式为:用玉作祭品,但不埋入地下。还有十座山的山神都长着猪一样的身子、八条腿、蛇一样的尾巴。祭祀这些山神的仪式为:用一块璧玉作祭品,将其埋入地下。祭祀这四十四位山神时,都要用糯米作祭祀用的精米,且都不需要用火将其烧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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